夜雨秦声

剑网三
脑洞堆积处。

【论十大门派的告别方式】安史之乱·长诀书

*配合前篇【论十大门派的告白方式】食用风味更佳。

[万花]
他走的时候正是盛夏。
万花谷的晴天很美,微风吹拂,花海如潮,你坐在桌前静听潮声,桌上零零散散放着五味药材,淡黄的信纸垫着,这回上面没有留一个字。
半夏,寄生,豆蔻,相思子。
加一味是良药,另一味是毒药。离去的人何其自私,绝口不提当归,他为你熬好嗜骨蚀心的毒,要你用余生细细品尝。
独活,性温,味辛而苦。
他不说归期,却要你独活。

[纯阳]
“好啦,”他无奈地笑,“我真的得走了,晚点大雪封了山就难办了。”
傍晚时分尚未掌灯,你和他坐在满室昏暗里,窗外慢慢飘起了雪。他衣冠整齐,佩剑放在一旁,微皱着眉看你,过了会儿舒展开眉眼,好像想到了什么逗人开心的好主意。
“嗯,走前再为你看一次手相吧!”他又一次不经同意,牵过了你的手。
“手相上说,少侠命中贵人的使命已经完成啦,”这回他的手心很凉,力道很轻,稍稍一挣便能挣开,但你没有,“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?就是说贵人可以功成身退了,就算没有他,少侠也能平安喜乐,快快活活的度过余生。”
“怎么样,开不开心?”他问你。
一滴泪兀地落在掌心,顺着掌纹晕开,他愣了愣,抬起头看你,“哭什么?不相信我啊,你忘了贫道可是神棍吗,什么时候骗过你?”
笨蛋,到底是谁在哭啊。
你抬起手,在他含笑的眼眸边,轻轻抹去泪滴。

 [七秀]
临行前,她为你跳最后一支舞。
漫天火光,春风十里,她舞步翩跹,尽付红袖。
不远处停着几艘船舶,许多粉衣女子站在船头,默默看向这边,有人怀抱琵琶,转轴拨弦,慢慢弹起一曲阳关。
她穷尽毕生所学,要你一生忘不了这支舞,一生忘不了这个人。
没有后来的故事了,秀坊化为焦土,一年一年,渐渐从江湖淡去,人们不知道有这样一群惊才绝艳的女子,国难当头,她们卸去红妆,手提双剑,身赴沙场;也不知道那年你心爱的姑娘离开了你,临别的舞那么美丽。
最后舞扇落入西湖,绯色轻纱氤湿、散开,在水中宛若一朵红莲初绽,然后沉落。就如那些年,那些舞,那些无言的相伴,那个最美也最终的别离。

[天策]
“放心放心,虽然听起来很可怕,但是其实一点都不可怕的!”他有些笨手笨脚地安慰着你,“安禄山那种小贼,我们天策将士怎么会怕?再说了,这回可是曹雪阳曹将军领兵,她说过会带我们回来,就不会食言!曹将军的厉害你还不知道?要不了多久,我们去潼关平定了动乱就回来啦!”
他犹豫了一下,红着脸小声问,“那个……我回来以后,我们就、就成亲吧?师兄师弟他们还吵着要喝喜酒,不过你要是不喜欢那些大老粗,我们就不请他们!”
你还没有回答,就听见远处有人叫他,他回头应了一声,纵身上马,拉紧缰绳再转过来看你的时候,双眼亮晶晶的,闪着不舍、期盼、紧张和一些更为浓烈的情绪。
“等我回来!”他逆着漫天霞光对你笑,“我回来以后,你再给我答复!”
你竟不知这是他留给你的最后一个印象。
这一生没有喜宴,没有吵着要来喝喜酒的人,也没有一身喜服涨红了脸要迎娶你的他。
而那个没有给出的答复,永远封缄在天宝十四年一个秋季的傍晚。他从未收到,你也从未说出口。

[藏剑]
他就算要走,也是排场十足,先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席,无论哪路好汉,只要路过藏剑山庄,再祝上一句平安,就能坐下敞开肚皮胡吃海喝;又是三天三夜的诵经作法,院子里又是僧人又是道士,也不知他究竟信什么教,只听到成日的道德经金刚经,没完没了。
有人笑他:你这么贪生怕死,不去算了!他们还敢押着你叶少爷上沙场不成?
他不理,继续折腾。
再怎么折腾,还是到了离别前夕,僧人道士走得干干净净,入夜后的藏剑山庄格外的静,他坐在窗前,看着窗外光秃枯瘦的梅树出神。
“再过几个月,梅花就开了。”
你以为他要许下承诺,但他没有,他只是沉默许久,最后说,“家里就拜托你了。”
他要路人一声平安,要道尊佛祖一份庇佑,不是因为贪生怕死,只是想在这年冬天,和你共看花开。他想和你共看花开,却在最后将家族、责任,所有的东西全托付给你,好像知道自己不会回来。
到底是没有回来,藏剑的梅花一年一年的开,零落成泥碾作尘,无人携手去看。

 [丐帮]
他每次找你,总会送你点小东西。
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,有时是山里抓的野雀,有时是一把不知名的野花,他常跟你说,“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,作为丐帮的婆娘,你穷讲究什么?”
这回他来找你,却两手空空。
“别看了,”他对你摊开手,“确实啥都没有,我带你上去吹吹风吧。”
后来你也常常回想起那天,你紧紧勾住他的脖颈,他罕见的没有使坏,也罕见的没有说话,你只听见风声呼啸而过,只听见一颗心隔着胸膛在你耳边跳动。而下方群山万壑,枫林渐染,你觉得你这一生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红色。
之前是,之后也是。
因为那是他送你最后的礼物。

 [五毒]
“别生气了,我真的不会有事的!”她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,才告诉你自己要跟着师兄师姐赶赴长安,“我又不上阵杀敌,就是在后方给将士们治治伤,有事才怪了。”
“......好啦好啦,我都要走了,你还不对我笑一笑?”她指责你,还不忘顺便表明心意,“也不知道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会不会想我,但是我是一定会想你的!”
暮春时节,你们站在梨树之下,晚风轻拂,梨花纷纷扬扬,落在她的肩上发上。她伸出手去接花瓣,笑眯眯的回头看你,“反正你记住,梨花要是落了,就是我在想你。”
那一战有多惨烈?没有活着的人能告诉你。你只知道,一天到晚嫌弃着中原人的五毒弟子们,这回把生死蛊下在了中原将士的身上。
后来的很多年里,每一次梨花飘落,轻轻袅袅,苗疆如春雪降临,都是她在想你,都是她曾想你。
人却只道是晚风吹去。 

[少林]
他握着佛珠的手轻轻覆在你的发顶,手掌温热,袖子上有淡淡的檀香的味道。
他的眼神那么幽深静远,你好像能从里面读出许多东西,却又好像什么都无法读懂,以至于后来你每次回想起他,先想到的都是那个眼神。
相识十年,离他最近的一次竟是此刻。
他为你留下满架经文,为你留下半旧僧袍,为你留下嵩山飒飒竹声,古寺钟鸣。
一竹,一寺,你守着他留下的一切,学会了等。 

[明教]
“你说过,喜欢猫?”
到走时他的中原话还是没有进步多少,你看着他,这一次没有回答。
他穿回了初见时的那身白衣,背上了初见时的那双弯刀,他怀中抱着一只小猫,不是中原的品种,异色的双瞳和他一样。
“你说过,喜欢猫。”这回是肯定的语气,他把猫递到你怀里,弯着眸子笑,“不哭,要开心。”
你不知道他的名字,也不知道他来自何方,他只说那是一望无垠的大漠,大漠的月亮比中原的还要漂亮。然而他一次都没带你看过,那以后也再没人向你提起。
你始终记得最后他戴上兜帽,异色双瞳隐在阴影里。这世上不再有喵喵叫着逗你开心的少年,他就像从未存在,从有天你也将他忘记。

[唐门]
毫无预兆的,他在某个清晨离开。
摔坏的机关小猪昨夜被他修好了,你一推开房门,便扑腾着小翅膀围了上来。窗开着半扇,湿泅泅的天光倾泻一室 ,床铺整整齐齐,茶壶茶盏也整整齐齐,他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原处,唯一带走的只有一架千机匣。
你却知道,他不是去唐家集买东西,不是去后山练武,不是去问道坡看风景。你知道这次他不会再回来。
君问归期,遥遥无期。
于是他并不跟你告别,只是和唐门所有称职的杀手一样,悄然无声的,自此消失在你的生命里。
之后只剩蜀中的风,之后只剩蜀中的雨,你等,或者不等,留下的也只有空谷回音,夜雨天明。

 #那八年里许多人转身离去,要你用一生等一个永不到来的归期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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